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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24年12月16日
灯的记忆

□ 刘中海


  晚饭后,我和妻子去散步,猛然发现建设路又换了新的路灯线杆,黑色的线杆,柔和的光线,显得很温暖。
  灯,给我留下了难忘的记忆。
  那盏样子很难看的小油灯是我自己做的。还是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学校开始上早晚自习,那时候农村还没有用电,家家户户都靠煤油灯熬过一个个漫长的夜晚,一个个寒来暑往,熬过不堪回首的艰难岁月。
  小油灯是用空墨水瓶做的。在父亲的指导下,我找到一个空墨水瓶,刷干净,用剪刀在瓶盖的正中间钻了一个圆洞,用薄铁皮卷成一个和瓶盖中间的圆洞一样粗的小圆筒,当作小油灯的灯芯,再用母亲从被子上拆下来的线绳,穿过灯芯当作灯捻,然后插进瓶盖的圆洞中,一个简易的小油灯就做成了。母亲又用剪刀把灯捻剪平,刚刚露出灯芯的样子,墨水瓶里倒点儿煤油,划燃一根火柴,红红的火苗,一下子照亮了整个屋子,也照亮了我开心的笑脸。
  后来,为了上下学拿着方便,父亲又给小油灯用细铁丝做了一个外套。晚自习放学回家的路上,黑暗中,我用小棍挑着,自信地走着。
  小油灯,令人难忘的小油灯呀!
  没有电的岁月,是黑暗的,是难熬的。尤其是夜晚,伸手不见五指,仿佛进入了深渊。
  那是一个深秋的夜晚,天上无月,忽然几星雨点落下。刚刚睡下的我,被父亲大声地喊起:快起床,要下雨了,快去地里拾红薯干!前天晒的红薯干已经半干了,母亲想再晒一天,谁知老天忽然变了脸。母亲也着急地对我喊:“快点走吧!别磨蹭啦!记着把小马灯点上,跟我走。”
  父亲已经拿着手电筒先去了,我提着不太明亮的小马灯,和母亲深一脚浅一脚地赶了过去。小马灯也是煤油灯,虽然黑不溜秋,样子难看,又不太明亮,只发出昏黄的光,但它防风防雨,呼呼的北风夹着细雨也没有把它打灭。它依然亮着,在漆黑的夜晚,在呼呼的北风中,在一家人的希望中坚强地亮着。那片不算太大的红薯干,是一家人明年一个春天的口粮。
  小马灯,在那个年代,是家家必备的物件,也是家家离不开的东西。它给黑夜的人们带来了光明,指明了方向,也给勤劳善良的人们带来了希望。
  小马灯,记忆深处的小马灯呀!
  我师范毕业后分配到学校,教室里已经开始使用汽灯,教师办公室和宿舍使用一种叫罩子灯的煤油灯。当时,每个班级都有两个“灯长”,负责点汽灯,每天晚自习要打两次气。有时遇到飞虫把纱罩撞烂,还要重新换一个新纱罩。汽灯很明很亮,发出“沙沙”的声音,每每这时,看着孩子们在明亮的灯光下快乐地学习,我都会想起我的小油灯和小马灯,想起艰难的求学岁月。
  后来通了电,那盏罩子灯本打算保存的,只是搬了几次家,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这灯好亮呀!”望着这焕然一新的路灯,我和妻子感叹不已。是呀!社会飞速发展,各种各样的电灯已进入千家万户,人们再也不会在煤油灯下看书写字,再也不会为黑夜发愁,再也不会在黑暗中迷失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