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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22年08月30日
母亲的苦与乐
  

□ 张新义


  生于1942年的母亲,今年整整80岁了。
  如今,我们姐弟5个都在城里买了房子,争着让母亲去城里住。然而,她就是觉得老家好。身体还算硬朗的她,一个人生活在老家宽敞开阔的宅院里,整天乐呵呵的。老家离县城10多里路,我们姐弟几个隔三岔五回去看她,再加上她喜欢和村里的老姐妹们拉家常,倒也不觉得寂寞孤单。
  母亲年轻的时候很苦。经常听她说,十五六岁时,她就和村里的男劳动力一块,干一些垒坝基挑石块的重体力活。虽然是个姑娘家,但争强好胜的她干起活来不甘落后。用她的话说就是“挑着扁担小跑”“不能让别人看着咱不掏劲儿、耍滑”。
  活重,又是长身体的年龄,饭量当然很大。尽管如此,食堂分发的杂面窝窝头母亲也舍不得吃,而是只喝菜汤,等收工后把窝窝头揣在兜里带回家给姥姥吃。
  和父亲结婚后,母亲在家务农,父亲在外工作,我家就成了“一头沉”家庭,所有的农活都落在了母亲身上。当时,父亲一个月工资只有几块钱,母亲一个人挣工分养活一家人,生活显得很窘迫。但母亲总是主动提出多干活(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兼职”),为的是多挣点工分,不让几个孩子挨饿。
  记得应该是1980年,村里分田“单干”(土地联产承包到户)。那年,我清晰地记得,母亲脸上乐开了花。有一次,父亲休假从外地回来,母亲就和父亲谈论如何把自家的责任田种好,哪块地种什么庄稼,不同的庄稼何时下种、怎么管理,笑容洋溢在脸上。当年夏收,看着场地里堆积起来的麦子,母亲高兴得不得了,破天荒地到集上割了块肉,下了一大锅捞面条,让我们几个“小馋猫”吃个过瘾。
  1986年,父亲因病去世,我家也像天塌了一样,那年大姐20岁,我13岁,弟弟才10岁。母亲哭干了眼泪,看着一群孩子,不知道今后的日子该怎样过。“我不能倒下,要是倒下了孩子怎么办?”母亲后来经常这么说。
  日子一天天过着。得益于改革开放的好政策,我们姐弟几个相继长大成人,并能够自食其力,这是母亲最欣慰的。“现在的生活多好呀,整天大米、白面的,吃啥有啥。这都是托共产党的福呀。”每次回去看望母亲,她都会这么对我们说。母亲也经常教育我们,要知足,要懂得感恩,人不能自满,要走正道,这样再苦再难的日子也能挺过来。
  母亲不识字,很平凡,但给予我们的教诲,朴素而深刻,让我们受用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