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新立
在中国历史坐标图上,汝南是一座千年古县。同时,它还有一个好听的称谓——悬瓠城。
瓠,乃一年生攀缘草本植物,是葫芦的变种。据《本草纲目》记载,“瓠,后世以长如越瓜,首尾如一者为瓠;瓠之一头有腹长柄者为悬瓠;无柄而圆大形扁者为匏;……各分名色,迥异于古。悬瓠,今人所谓茶酒瓢者是也。”另据《水经注·卷二十一·汝水》中记载:“汝水又东,迳悬瓠城北,城之西北。汝水枝别左出,西北流,又屈西东转,又西南会汝,形若垂瓠。”故此,汝南因其地理位置及形状酷似悬瓠,因而得名悬瓠城。
东汉时期的汝南城,范围极小,只是一座道观,又名悬瓠观。当时,汝河水面宽阔,舟楫穿行,加之南北陆路古道均经于此,悬瓠观成为一个热闹的水旱码头,后来逐渐形成一个集镇。公元418年,东晋把汝南郡治所移至悬瓠城。公元498年,北魏孝文帝南征取得胜利,在悬瓠城召开庆功会。公元548年,东魏占领悬瓠城。从此,悬瓠城正式成为豫东南政治、经济、文化、军事中心,以及州、郡、府、县治所在地。
由于悬瓠城战略位置重要,南北朝时曾在此爆发大小战争几十次,到了唐朝以后又出现了大将李愬平蔡州、颜真卿尽节蔡州、宋蒙灭金悬瓠城、李自成攻占汝宁府等重大历史事件,这些事件已将悬瓠城永载史册。
由于悬瓠城是一个著名的地理文化坐标,历史上有许多著名的文人骚客都曾来到悬瓠城,留下歌颂“汝南风物甚美”的诗词名篇。
如北魏孝文帝在南征沔北取得胜利后,曾在悬瓠城召开庆功会,大宴群臣,并与他们吟诗唱和,留下《征沔北宴群臣于悬瓠方丈竹堂效柏梁联句》:
白日光天兮无不曜,江左一隅独未照。〔文帝〕
愿从圣明兮登衡会,万国驰诚混内外。〔王勰〕
云雷大振兮天门辟,率土来宾一正历。〔郑懿〕
舜舞干戚兮天下归,文德远被莫不思。〔邢峦〕
皇风一鼓兮九地匝,戴日依天清六合。〔道昭〕
遵彼汝坟兮昔化贞,未若今日道风明。〔文帝〕
文王政教兮晖江沼,宁如大化光四表。〔合歌〕
唐朝著名诗人刘禹锡,为李愬收复蔡州写下《平蔡州》著名诗篇:
汝南晨鸡喔喔鸣,城头鼓角音和平。
路旁老人忆旧事,相与感激皆涕零。
老人收泣前致辞,官军入城人不知。
忽惊元和十二载,重见天宝承平时。
北宋著名诗人、“苏门四学士”之一张耒,来汝南登悬瓠城,眺望沃野千里,回顾当年战争的画面,抒发了自己的情怀:
将军戈甲从天下,丞相旌旗匝地来。
堪笑怒螳犹强臂,不知蛰户欲惊雷。
咄嗟武相深冤洗,指顾山东逆境开。
吏部声名千古在,段碑何处卧苍苔。
元朝著名诗人、文学家马祖常客居蔡州,留下不少诗词名篇。他在《古城》一诗中写道:
自爱屋南芳树林,十朝暑雨翠沉沉。
地清岂知无栖凤,烟合时复有鸣禽。
读书草堂生曙彩,望野古城留夕阴。
莫道楚乡风物隔,文章屈宋到如今。
到了明清时期,歌颂悬瓠城的诗文更多,他们从不同角度、不同侧面,以悬瓠城为主题,抒发自己的情怀,歌颂汝南的风物民情。
明万历年间,曾擢升“三部尚书”的汝南籍重臣李宗延在《题鼓角楼》一诗中写道:
悬瓠危楼出,凭栏万井平。
云霄威凤翥,风雨卧龙鸣。
朗岫窥檐色,河流入座声。
冥氛灵卉合,望霭太墟城。
明朝嘉靖年间,汝南知府黄似华也曾赋诗道:
悬瓠城雄古蔡州,疮痍千里未全廖。
空传画诺堪为守,半竭供输失置邮。
日暖中山忘触鹿,风和汝水趁浮鸥。
应惭卧阁曾虚度,敢道行车自北游。
历史发展到今天,悬瓠城已经成为一个历史地标留在人们的记忆中,取而代之的汝南县城已经发展成为一座具有浓郁地方特色的文化小城。特别是近年,汝南县投入大量资金对旧城进行了修复改造,古城环境得到了绿化、美化、硬化、亮化,整个县城因其路宽、地绿、水清、城美而成为宜居、宜业、宜游的中原名城。